艺考临近,舞蹈生的一切训练进入倒计时,眼看周围同学一天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乐老师这段时间除了检查学生们的舞蹈作业,还兼职担任学生们的“心理导师”,每天都要对学生进行心理辅导,眼前一幕幕串联,她也日渐紧张。
于是,在昨天那个沉闷的雨夜,她失眠了。
她试着去倾诉,却发现周围人都陷入了焦虑,大家紧绷着一根弦,只要稍微一使劲,这根弦便会应声而断。
想来想去,她把所有情绪都发泄于舞蹈中,淋漓尽致。
镜中,少女细瘦的双臂缓缓展开,脚尖绷直点地,修长的脖颈绷紧,显出一段极为漂亮的线条,长腿伸出又收回,整个身姿轻盈似翩翩起舞,振翅而飞的蝴蝶,优美却充满力量。
两天后将进行最后一场个人考试,《咏荷》是赵云锦个人赛准备的作品,这支舞她已经练了两个多月,每一秒应该做什么动作她都熟络于心,也能完美消化,这是她来到渝林长达五个月努力的结果。
风萧萧,雨淅淅,幽闭的舞房让人大汗淋漓,赵云锦关掉手机里播放的背景音乐,舞房霎时间寂静难言,她静默着席地而坐,双手撑在身后,仰头安静地看着雨滴拍打窗沿。
世界静谧又黑暗,倘若关去头顶这盏刺眼的白炽灯,是否伸出五指不见光,她想,不是的。
从未有哪一刻,她的心如此明亮。
赵云锦双眸眺望远处,她仿佛看见日出东方,看见海市蜃楼,看见舞台上自己闪闪发光。
凌晨两点,万物陷入长眠,赵云锦收好个人物品,关掉顶灯,头也不回地走入黑夜。
夜里路灯也休眠,月亮躲进云层,雨滴是轻妙的青春协奏曲,赵云锦挺直的背影是青春谱写的诗篇,独一无二。
她听着雨打芭蕉,想起苏轼的一句词。
“且将新火试新茶,诗酒趁年华。”
——
个人赛如期而至,赵云锦排在第三位上场,背景音乐响起,她随之舞动身姿,扇子在手中灵巧转动,脚步轻盈飘逸,神情收放自如,总体称得上赏心悦目。
乐老师看着她表演,不自觉双手摆动指引她的动作,频频朝她点头示意。
一曲完毕,四面八方响起掌声,乐老师难能可贵地给出“跳的不错”的四字评价,这无疑让赵云锦信心倍增。
下了场,孟语枝瞪着两个“星星眼”,崇拜地看着赵云锦,夸张地拍了拍赵云锦的后背,激动道:“跳的真好!有望冲第一了!”
赵云锦同样信心满满,对自己给予肯定道:“我也觉得我今天跳的还可以,整体完成度应该挺高的吧。”
“不是还可以,是很可以好嘛!”孟语枝不满她的用词。
“虽然周一很强,但是这次我挺你!”严婧从一边挤了过来,费力地吐出一句话。
冯燕妮拉了她一把,回头对赵云锦说:“保持这个状态,艺考肯定没问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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