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出去,却又做不到日日苦修。
于是她同阿兄说自己想去看看他们口中常说的“江湖”。
可阿兄亦不让。
她生气,阿兄便从外边给她带不照城未有的新鲜玩意儿,给她讲不照城未有的新鲜事物:
“小七,外面的世界有皇宫,宫里头住的是帝王,那是世间最尊贵的人。”
“比爷爷还要尊贵?”
“自然。”
“宫里的女子皆要盘发。”
“为何?”
“因为她们自打进宫起,便是皇帝的女人了。”
“我知道,为人妇,要盘发,我在书中看到过。
可为何城中许多嫁人的女子并未盘发?”
“那是人间的规矩,我们不在这人间。”
“为何?”
她不解,不照城是真实存在的,为何不属于人间。
“因为我们于他们不同。”
“有何不同?”
她还是不解。
那时的她还未意识到自己肩负着怎样的使命和责任。
那些至纯至真的发言,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蠢到令人发笑。
她每年生辰,阿兄都会同她一起过,她也只愿同阿兄一起过。
他会给她每年都不重样的生辰礼,虽有金银,却是个个难得,独一无二。
譬如那青玉连环佩,三块玉他寻了足足四年才凑齐,可谓是千金难买,求之不易。
而那也成了他给她的最后一个生辰礼。
她有什么心事,都同阿兄说,有什么疑问,都同阿兄讲。
那时的阿兄,在那时的她的眼中是完美的,是至高无上的。
他笑起来很温柔,她喜欢看他笑,也喜欢他。
仲夏之夜,阿兄会携她到屋顶上,二人相伴而坐。
阿兄坐于她右侧,会将左手撑在她左侧,虚拢着她。
而后,他又指着北边方向上的夜空:
“小七,看那七颗最亮的星星,连在一起像不像一柄勺子?”
她惊喜地点了点头,道:
“像,好看!”
“它不仅好看,若是迷了路,它会给你指明家的方向,有它在的地方,便是北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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