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个时辰后,一局结束,永乐帝把手中的黑子随意扔进棋盒中,似感叹道:“你和她长得很像,固执的性子也很像,唯独这棋艺却截然不同。”
“她的棋艺是朕教的,明明学得好好的,可每次对弈起来却下的一塌糊涂,还非要让朕让着她,朕让了一次又一次。每每与她对弈,朕的头发都要愁掉了,偏偏她就喜欢为难朕。”
永乐帝说着曾经恩爱的过往,浑浊的眸底闪烁着点点泪光。
“朕知道她不愿进宫,可为了谢家,她不得不进宫。刚进宫时,她为了避宠,出银两收买敬事房的小太监,却不知道她进宫前,朕就让敬事房的太监把其他宫妃的名字都划掉了,只剩她。”
“她在感情上向来笨拙,朕一点点教她,好不容易让她心中有了朕,朕只想让她陪着共度余生,可为了谢家,她冒险怀孕,那时,朕很恨谢家,因为在她心底,朕始终比不过谢家,朕也恨她腹中的孩子,因为朕害怕这个孩子会夺走她的命。”
谢白笙的身体根本不适合有孕,所以早在她进宫时,永乐帝便让太医在她吃的饮食里加了避孕的东西,不会伤及人的根本,可为了让谢侯府长久,谢白笙想要生出带有谢侯府血脉的孩子,因此用了谢老夫人带进宫的助孕药,这才怀上了孩子。
他还记得谢白笙怀孕后,他让太医院所有的御医都小心看护,可最终还是让她丧了命。
谢今淮听着永乐帝诉说着对谢白笙的爱意,以及那份悔恨。
倘若不是谢白笙护着,恐怕永乐帝早在她怀孕时,就动手让她落胎了。
“她死了,也带走了我们唯一的孩子。”永乐帝说到此处,脸上带着一丝冷意,可看向谢今淮的目光又透着为数不多的慈爱,这是他和笙笙唯一的血脉啊。
“只是朕没想到谢侯府,谢奕同胆大包天,竟敢做出偷梁换柱的事情!”
谢今淮眸线微抬,对上永乐帝震怒的目光,他淡淡地说:“父亲这么做,不过是想要保住他妹妹唯一的血脉。”
永乐帝说:“谢奕同不是你父亲,朕才是你的父亲,你是朕的儿子,是朕的第四子萧定安!”
在得知谢白笙一定要留下孩子后,他早早就给孩子取了名字。
“定”,是定江山,“安”,是安社稷。
谢今淮听到‘萧定安’这个名字,神色依旧未变,“如今,我是谢侯府的谢今淮。”
“你传出外室子的消息,就是为了让朕彻查你的身世,刘燚之所以能查得这么快,也是你在背后动了手脚。”永乐帝失笑连连,看着谢今淮的目光带着欣赏,也带着偏爱,“砚灼,你这么做,不就是想要皇子的身份吗?”
谢今淮眸色微敛。
永乐帝说:“朕可以不计较谢侯府欺上瞒下,也可以恢复你四皇子的身份,但你必须与苏氏划清界限!”
谢今淮微冷的脸庞,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,可眸底却宛如一潭深水,令人生寒。
永乐帝眼神凉浸浸,“你要做朕的萧安定,在明面上必须干干净净,不能有任何污点。”
他可以接受谢今淮有污点,因为这是把柄,但绝对不允许他寄予厚望的儿子有任何不足。
“等你恢复身份,朕会将师构的嫡长女师溪岚赐给你做正妃,你若有其他中意的女子,朕也可以做主都赐给你。”永乐帝又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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