查尔斯一把推开舷窗,带着金属锈味的冷风灌进来,冲淡了房间里的酸腐气息。可还没等他喘口气,一股新的异味就从襁褓里弥漫开来——镜南又拉了。
"怎么又......"查尔斯咬着牙,手忙脚乱地解开脏兮兮的尿布。黏糊糊的排泄物沾了他满手,恶心得他胃里一阵翻涌。他强忍着不适,用冷水胡乱冲了冲镜南的小屁股,结果冰得婴儿哭得更凶了。
"别哭了...马上就好..."他颤抖着抽出一片干净尿布手忙脚乱的开始包裹。
好不容易换完尿布,镜南的哭声已经变成了嘶哑的抽噎。查尔斯想起该喂奶了,急忙跑去冲奶粉。可水不是太烫就是太凉,等他终于吹凉,镜南却扭着头不肯喝,粉嫩的小嘴一抿,刚喂进去的奶液就顺着下巴流到脖子里。
"你倒是喝啊..."查尔斯的声音带着哭腔,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自己脏兮兮的衣角。镜南的哭声像生锈的铁片般磨着他的神经,窗外的议论声、房间里挥之不去的臭味、手上怎么也洗不干净的污渍......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头晕目眩。
他低头看着镜南哭红的小脸,突然理解了父亲常说的"憔悴"是什么意思——那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疲惫。
"生锈的铁片"在查尔斯的脑神经上来回刮擦。尖锐的声波刺得他太阳穴突突跳动,眼前不时闪过扭曲的光斑。
走廊上的议论声明明已经远去,那些恶意的低语却像粘在耳膜上的污垢:
"没妈的孩子..."
"摩根大人的累赘..."
这些幻听和真实的啼哭绞成一根麻绳,勒得查尔斯呼吸不畅。他机械地摇晃着镜南,手臂肌肉因持续发力而微微抽搐。奶瓶翻倒在床边,乳白色液体正顺着金属地板缝隙流淌——像极了被分解的、无处可寻的童年。
"呜哇——"
"...真晦气..."
"...克死母亲的..."
查尔斯突然剧烈干呕起来,可空自己的胃袋只能挤出酸水。镜南在他怀里哭到打嗝,小脸憋得发紫。某种可怕的念头突然闪过——如果松手的话,这些声音是不是都会消失?
手指松开了……
镜南的身体微微下坠的一瞬,婴儿的本能让她猛地攥紧了查尔斯的衣襟。细小的手指死死揪住布料,像抓住了浮木。
查尔斯没有动,目光空洞地望向前方。恍惚间,他又看见了母亲——她仰面倒在血泊里,金色的长发在血中散开,像一朵凋谢的花。她的眼睛还睁着,但瞳孔已经扩散,倒映着灯塔冰冷的顶光。
"妈妈......"
镜南的哭声忽然变得很远,远得像隔着深海。查尔斯僵坐在床边,仿佛被钉在原地。他感觉不到怀里的温度,也听不清那些盘旋的耳语,只有母亲死去的画面在眼前不断闪回——爆裂的头骨、飞溅的脑浆、缓缓漫开的血泊......
镜南还在哭,但声音已经嘶哑。她的小手胡乱抓着,指甲在查尔斯的手臂上划出几道红痕。
不知坐了多久窗外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,猎荒队凯旋的喧嚣穿透金属墙壁,将查尔斯从血色的回忆中猛地拽出。他茫然地抬头,舷窗外,夕阳的余晖染红了钢铁,像泼洒的血浆渐渐凝固。
门锁轻响,摩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他身上的制服还沾着尘土与风的味道,但目光在看到两个孩子的一瞬间便软了下来。
"查尔斯......"
摩根大步走来,没有责备,没有质问,只是张开双臂,将呆坐的查尔斯和精疲力尽的镜南一起揽入怀中。
他的胸膛显得宽厚温暖,查尔斯僵硬的背脊渐渐放松。他下意识地攥住摩根的衣角,像镜南抓住他那样用力。
摩根轻抚着查尔斯的后脑勺,另一只手稳稳托住镜南:"做得很好,我的孩子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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