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店绞肉机——锈蚀的电台与血色暗语
昭和十二年十月廿九日寅时,罗店以西的辰山北麓,松浦淳六郎的马靴碾过黏着泥浆的作战地图。
煤油灯在帆布帐篷上投下扭曲的阴影,他脖颈处淞沪初战留下的弹痕泛着铁青色,像条蛰伏的蜈蚣。
“史言科的二六二旅困在辰山三天了。”他摘下染血的白手套,指尖划过地图上密集的等高线,“从宝山到罗店,这支部队咬掉我们三个联队的牙。”话音未落,副官佐川撞开帐门,怀里的加密电文渗着江水痕迹。
羊皮纸上的字迹被雨水晕开:“支那军在废弃矿洞频繁活动,疑似抢修电台。”
松浦的瞳孔骤然收缩。九月十七日的记忆如刺刀剜心——那个暴雨夜,史言科率伪装成难民的部队,用汉阳造炸断浏河浮桥,他正是在冲天火光里看见军旗坠入练祁河。
“传令第三联队。”他抽出指挥刀挑亮油灯,刀锋映出眼底血丝,“辰山五个垭口,只留西侧‘鹰嘴崖’虚位。”火焰舔舐着刀身,烙下细密的焦痕,“让工兵队在崖下埋三百枚诡雷,拌上罗店百姓的稻谷壳——史言科的兵,闻得惯米香。”
帐篷外传来铁皮箱拖拽声。松浦掀开箱盖,六台缴获的美式电台泛着冷光,其中一台旋钮缠着带血的绷带。他用镊子夹起熔断的电容管,突然按进灯芯:“把干扰器对准苏州河防线的频段,让他们听见……”青烟裹着冷笑,“听见自己求救信号变成送葬的唢呐。”
洞内腐土气息混着硝烟,通讯兵小周的额头抵着发烫的电台外壳。烙铁在掌心烫出焦泡,变压器线圈如死蛇般蜷在膝头。“旅长,线圈全断了……”他话音未落,史言科已扯开军装,贴身牛皮袋里滑出油纸包。
三枚云母电容沾着云南白药,边缘还嵌着弹片碎屑——那是三天前在罗店镇郊牺牲的滇军通讯兵攥在手里的遗物。
“记得练祁河浮桥吗?”史言科用匕首挑开蜡封,刀尖映着洞顶渗水,“张自忠将军派人送来电台那晚,雨也这么腥。”
洞外突然传来三声夜枭啼叫。侦察排长跌撞着冲进来,钢盔上的弹孔仍在渗血:“西侧松林发现日军巡逻队,他们……”他剧烈咳嗽,血沫溅在岩壁青苔上,“故意留下半罐‘明治制果’饼干,罐头印着‘昭和十二年’。”
史言科的手指叩击腰间罗盘,青铜指针疯狂震颤。淞沪开战时的松浦,惯用“粮弹陷阱”——当年在吴淞口,就是掺着毒米的空投物资让八百壮士倒下大半。
“通知孙元医生。”他将电容管塞进小周颤抖的掌心,“重伤员转移到矿洞第三层。告诉各营,一小时后……”惊雷炸响洞顶,他的声音混着雨声撕裂黑暗:“反向突袭东侧断崖!用掷弹筒轰塌鹰嘴崖!”
小周抓住他衣袖:“可电台还剩十分钟调试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史言科摸出半张烧焦的家书,纸边残留着妻女的字迹,“用摩斯密码发‘母亲病重速归’——这是松浦在陆军大学教我们的‘诱敌暗语’。”他望向洞外翻涌的乌云,罗店街头燃烧的商铺又在眼前闪现,火舌舔舐着“恒昌米行”的招牌。
鹰嘴崖下,日军少佐山本将刺刀插进浸透雨水的泥土。三百枚九七式反步兵雷裹着稻谷壳,导火索如毒蛇般蜿蜒至崖底。“支那人若从这里突围,”他用军靴碾过一枚诡雷,“整个山谷就是铁棺材。”
东北方向突然炸开三枚红色信号弹。山本狂喜地举起望远镜,却见辰山主峰东侧腾起黑烟——那是106师团约定的“敌军溃败”标识。
“八嘎!上钩了!”他扯开领口,身后突然传来齿轮转动声。月光刺破云层,照见崖顶立着个剪影——史言科将罗盘抵在唇边,青铜边缘割破皮肤,暗红血珠滴在刻度盘上。
矿洞内,小周的手指在发报机上翻飞。当“母亲病重速归”的摩斯密码穿透干扰波时,106师团电台室里的松浦正将清酒泼向地图。酒渍漫过辰山标记,与三年前万家岭战报上的血迹渐渐重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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