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捏着录音笔记录着他的喃喃低语,有些担心录音笔的内存不够。然后他突然一抬头,直视着我,问:“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吗?”
我自然是愿意的。记者的职业身份,让我对这个年轻男人的过去很感兴趣。
这个年轻男人不叫默里,叫白亦荣时,作为所谓的偶像明星,在舞台上笑容明亮,举止温和,是个区别于西方少年的内敛人物。这样一个人物,起初我没什么兴趣,但是在查探他过往资料时,我发现了一段视频。
是一场属于他们的演唱会结束,在场粉丝拍摄的手机视频。
十二个男孩里,白亦荣站在人堆里,那位丹尼尔越过几个人找到了他,伸出胳膊从后面搂住他脖颈,把他往自己怀里带。白洺潮挣扎着,始终带着笑。然后,那丹尼尔凑近他,狠狠在他后面的脖颈处吻了一下。
在场的粉丝开始尖叫。而白亦荣明显愣了一下,在丹尼尔的摆弄下才转过身,二人正面直视彼此。
他愣愣地看着丹尼尔,丹尼尔笑得很坦然,很明朗。
最后,白亦荣也笑了一下,一下扑过去抱丹尼尔,长手长脚裹在他身上。丹尼尔笑得灿烂,抱住他的腰,在舞台上转圈圈。
就是那一瞬间的笑容,我反复观看了十来遍。他的笑容,是所有诗人歌颂的青春之美。
而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,神情忧郁,已经失去了笑容。这个过程令人感伤,也令我十分感兴趣。如果写出来,一定值得大书特书。
最后,我点点头。
这个年轻男人开了口,说:“那时候,我距离十八岁还有两个月……”
☆、
首尔冬日的寒峭还没过去。
虽是在室内,白亦荣觉得仍有几分寒意,抵死守护身上的羽绒服。所幸在场练习生的数字排位里,他是最后一位,所以能跟自己羽绒服相亲相爱了好一阵。
“101号,白亦荣。”
然而,该来的总会来。听到念自己的名字,他答应一声,急匆匆地跑上台。
等站在舞台中心,他才觉出自己衣着的不妥。长到遮盖住膝盖的白色羽绒服,只露出一双细长的腿,脸色也是雪白,大概是个支撑着扫帚腿的滑稽雪人。
在众人略带诧异的神情中,白亦荣尴尬地摸了摸鼻子,鞠躬道歉。几个女评委笑起来,夸耀道:“真是大发啊大发,我们这个节目。”
“恩?”忙着扒拉身上羽绒服的白亦荣,抬头望了评委一眼,面带询问的神色。
这下,剩下几个男评委也撑不住,拍着手笑道:“节目真是有眼光啊。”
明白是夸自己的话,白亦荣低头一笑,继续忙着脱出羽绒服的茧里。他扒拉掉羽绒服,想要下场把衣服放在候机室时,旁边的导演提醒他时间不够。
“现在可以开始表演了。”评委席上的boa也提醒他。
想了一下,白亦荣果断地把举着的衣服松开手,羽绒服如绸缎般笔直地滑下去,然后他模特走秀般上前几步,爆发一个充满力量美的pose,开始了自己的舞蹈表演。
对于这样的神来之笔,在场多数练习生被秒到,鼓掌欢呼。评委们也极为高兴地鼓掌,说着“简直是名场面啊”。
一舞完毕。
“白亦荣,你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节目?”评委席上的boa问道。
站在舞台上的白亦荣,望着评委,望着评委身后的练习生们。他认真地想了想,回答道:“希望自己能被人喜爱。”
也许是表情过于真挚,不少人认同地点点头。评委席上的朴嘉熙建议道:“那亦荣你以后可以多笑笑。”
几个评委都点点头,白亦荣谦虚地道谢。
接着是等级发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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